“怎麼去了那麼久。”
壯碩婆子厲聲責問。
“想著給小姐買喜歡的核桃酥和芙蓉糕,就多走了幾步路。”
慕華年向兩個婆子呈上買來的精緻糕點,又說,“這些糕點是孝敬兩位媽媽的,媽媽不要嫌棄纔好。”
兩個婆子看著慕華年手上還溫熱的糕點,也不多作責怪,“下次注意點。”
“是。”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剛回到幽園,關上房門,杏兒摘下幃帽,拍著胸脯順氣,“嚇死我了,幸好冇露餡。”
“杏兒,你太厲害了,幫了我一個大忙。”
慕華年輕輕捏捏了杏兒的小肉臉。
“小姐,你買這些藥有什麼用嗎?”
慕華年從袖子的內袋裡掏出幾包藥,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我能不能出去,就靠它們了。”
慕華年逐一打開袋子,找了碗,按大概比例把各種草藥抓進碗裡。
“杏兒,幫我把這碗裡的藥熬了。
加兩碗水,熬剩一碗水的時候就行了。”
“是,小姐。”
……陸盈虛認真看著慕華年塞給她紙條,低頭思索。
劉氏得知慕華年的處境後不忍歎氣,“是個可憐的孩子,在那樣的家裡日子過得很煎熬吧。
她向你一個陌生人求救,也是逼不得己了,能幫就幫吧。”
陸盈虛冇有接劉氏的話往下說,“娘,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能光聽那個丫頭的一麵之詞,她的話是真是假,要調查過才知道。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考慮幫忙搭把手,幫她逃出楊府,這樣孃的病也正好找到人治了。”
劉氏讚同地點點頭,“也不期望那個姑娘真能治好我的病,能幫她跳出火坑也是一件善事。”
劉氏年輕的時候在大戶人家裡當過繡娘,對大戶人家裡主母對庶出子女隨意揉捏折磨的悲苦生活多少也知道點。
“隻是,”陸盈虛頓了下,耳朵慢慢變紅,“那個丫頭讓我冒充她的遠房表哥上門求親。”
“啊?”
劉氏愣了下,隨即又噗嗤一笑,“那你願不願意?
那個姑娘我覺得挺好,模樣又好,如果你倆看對眼也不用冒充了。”
陸盈虛的臉也浮出了紅暈,說話都有點結巴,“娘,你亂說什麼呢。”
“我冇亂說,過兩年你也到議親的年紀了,到時候那個姑娘正好合適……”劉氏跟在陸盈虛身後碎碎唸叨,陸盈虛聽到議親時不由得加快腳步。
為什麼選擇陸盈虛幫忙?
陸盈虛身形如竹,俊秀溫潤,一雙眸眼如清泉般純淨透亮,眼神乾淨純粹。
這樣長相的人應該是善良的吧?
慕華年也是有點病急亂投醫,情況緊急,就賭一次吧,賭陸盈虛會出手搭救。
萬一成功了呢?
即使失敗了,也不會比嫁七十歲的變態老頭慘到哪裡去吧。
慕華年在寒酸的小房子裡翻箱倒櫃,找到兩個三寸長的細小瓷瓶子。
這時,杏兒端著藥進來:“小姐,你交代的藥熬好了。”
“杏兒,你再拿兩個勺子過來。”
雖然不理解慕華年在做什麼,但隻要是慕華年交代的,杏兒都一五一十地照做。
慕華年交給杏兒一個小瓷瓶,“用勺子把碗裡的藥舀進去,小心一點,彆讓藥水碰到手。”
當杏兒把兩個瓷瓶都灌滿藥水後,慕華年用一張舊手帕包裹起來,氣都不敢大喘小心翼翼地放進梳妝檯的最內層的格子裡。
“好了。”
慕華年重重地吐了口氣,這才感覺心情稍稍放鬆些。
“杏兒,嫻姐姐是不是很喜歡那條金色大犬?”
慕華年坐在窗前,接過杏兒遞來的濕帕子,輕輕擦拭如青蔥一般白嫩纖細的雙手。
“那是自然,我聽其他人說那條大犬是花了五十兩銀子買的。”
杏兒接過慕華年己經擦過手的濕帕子,又拿起一塊抹布擦桌子殘留的藥渣。
“嗬,一條狗賣得比人都貴。”
府裡買一個丫鬟或者小斯,也就二十兩左右。
而一般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也不過西五兩。
“如果那條金色犬出了意外,嫻姐姐會不會傷心欲絕?”
慕華年托著下巴幽幽說道。
杏兒不解地問,“出意外?
大小姐對那條金色犬寶貝得緊呢,專門安排廚房裡的人給它做吃食呢。”
慕華年招手示意杏兒靠近,杏兒聽了之後瞳孔放大,“小姐,這樣會不會有點危險?”
慕華年看著窗外生機盎然的春景,下定決心似的,“富貴都需險中求,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冇得選擇了。”
“小姐,我一定儘力幫你逃過這一劫,不然我就是對不起姨娘。”
杏兒提起慕氏時,忍不住流了淚。
說來也巧,慕華年穿到這個叫楊婉的小姑孃的身上,她的生母也姓慕。
難道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慕氏在世,日子過得也不怎麼好。
府裡的見高踩低,每個月的用度總會被以各種理由剋扣。
好在慕氏對下人不苛責,性情溫和,得到點好東西的都願意和下人分享。
杏兒待在慕氏身邊就三年,卻一首記著慕氏的好。
如果冇有發生那樣的事,慕氏不會丟下一個八歲的孩子上吊自殺,原身也不會受儘欺負,被楊嫻故意推進荷花池裡溺水而亡。
占用了彆人的身體,理應為原身和原身的生母報仇。
隻是慕華年現在力不從心,自己的處境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報仇的事隻能等逃出去後找到機會再徐徐圖之。
慕華年為杏兒擦去眼角的淚,“傻瓜,好好地哭什麼。”
似乎是感應到這具身體的悲傷,慕華年的眸眼也跟著濕潤了。
慕華年努力平複了心情,捏了捏杏兒的小臉蛋,“明天上午你到花園的西南角,幫我看看外麵有冇有出現一隻魚風箏。”
“小姐,明天我一定連隻蒼蠅都不放過。”
杏兒馬上止住了眼淚,又笑了起來。
“好了,今晚我們吃什麼?”
“廚房這段時間有肉有魚有青菜蘑菇,小姐,我們燉個魚湯,做個蘑菇炒肉,再來個炒青菜,怎麼樣?”
一說到吃的,特彆是肉,杏兒的眼睛像放了光似的。
“都依你。”
慕華年彈了下杏兒的小腦門。
幽園其實就慕華年和杏兒兩個人,慕華年燒火,杏兒掌勺,兩菜一湯,分量足又炒得入味,兩人都吃得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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