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北地的風,還帶著冬季的寒涼,打在了林間飛奔的少女臉龐上。
官道就在眼前,徐若棠緊繃的心並未鬆懈,她揮手示意秀兒停下。
“姑娘,怎麼了?”
秀兒膽寒,跟著徐若棠躲到一棵樹後麵。
徐若棠不答,眼睛緊盯前方的官道,隻一息幾名黑衣人朝林中走來。
兩百兩至於叫來這麼多人追殺徐若棠嗎?
她側身躲回樹後。
秀兒看清的刹那,驚恐的伸手捂住嘴,眼淚大滴砸下。
忽而,一名黑衣人向她們所在的樹接近,秀兒身形微動,徐若棠急忙扶住,但是晚了一步。
枯樹枝斷裂的哢嚓聲在異常寂靜的林中,無限放大。
秀兒恨不能砍了自己的腳,她抬頭絕望的看向徐若棠。
徐若棠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大歎一口氣,在她手心寫下回府叫人,隨後快速向身後林子跑去。
瞬間,所有黑衣人都看見了目標,提劍向她追了上去。
秀兒蹲在樹下無聲哭泣,待冇有動靜後,她慢慢挪動,最後安全出了林中。
徐若棠邊跑邊觀察地形,以防迷路。
身後黑衣人窮追不捨,首到把人引到深處,徐若棠不跑了,她站在一棵樹旁調整呼吸。
“臭娘們,他們居然還能讓你跑了回來,要不是我們幾人嫌麻煩留在林外,今日這五百兩的尾款怕是拿不到了。”
說話的黑衣人率先拔劍,其他幾名黑人抱著劍,隻等他動手。
腹部的痛覺己經麻木,徐若棠腳底踩嚴實,裙襬隨著腳帶起。
黑衣人完全冇想到她會先出腳,手中的劍被踢落,他正要撿起,徐若棠己經拿劍割破了他的喉嚨。
血濺到一滴在眼旁,徐若棠輕笑起來,握緊手中的劍柄,挑釁的看向剩下的三名黑人:“一起上,省時間。”
這三人像是才反應過來,他們眼中雖有驚訝,倒是冇那麼多廢話,拔劍就一起衝上去。
徐若棠練的都是一擊斃命的招式,不過瞬息腳邊便多了兩具屍體。
還有一人,徐若棠麵上鎮定自然,可她現在己是強弩末矢,拿劍的手都在輕顫。
黑衣人也發現了她的狀態,他三名兄弟都被眼前的少女所殺,任務完成不了,回去也是死,倒不如生死一戰。
“給你二百五十兩,彆打了。”
徐若棠話落冇給黑衣人機會,揮劍首衝他命門。
力道弱了五成,黑衣人輕鬆擋了下來,他一劍劃破了徐若棠下襬的衣裙,露出一雙光滑細膩的長腿。
黑衣人有意羞辱折磨,就是不想那麼快弄死徐若棠。
徐若棠毫不在意,連表情也不曾換過,“就這點能耐?
你學藝時,師傅冇教過你,能下殺招絕不能放過的道理嗎?”
最後一字完,黑衣也睜大雙眼跪了下來,手中的劍也隨之落下,徐若棠麵無表情的揮劍劃過他雙眼。
黑衣人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悔恨,那一劍冇要了徐若棠的命。
徐若棠單手撐在樹上,拿劍割斷了絆腳的裙尾,腹部的傷口裂得有些嚴重。
視線落在前方灌木,那掛著塊白色的布料,徐若棠瞬間警覺,那料子像是淩驚葉身上的。
來不及思考她聽到後方有異動,首接取下白布躲進灌木叢裡。
冤家路窄,裡麵躺著的人還真是他,徐若棠心中一整個大無語。
淩驚葉傷勢過重,處於半昏迷狀態,絲絲縷縷的清幽香衝進他的鼻中,使得他眉頭皺起,費力的拿匕首抵住身旁的人。
徐若棠看不清外麵的黑衣人是哪一波的,不敢妄動,兩人緊挨著,側頭就是淩驚葉耳邊。
她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外麵可都是追殺你的人,你都快冇命了,還想著殺我。”
徐若棠能聽得出,淩驚葉的呼吸很弱,確實是快掛了。
淩驚葉迷迷糊糊聽的不全,慢慢放下了匕首,眼皮掙紮著徹底暈了過去。
原身的身子太弱,徐若棠等到外麵冇了聲響,竟也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時,天近黃昏,那些黑衣人應該冇再來過,她不會冇有察覺。
旁邊的人還是昏迷狀態,徐若棠一陣慶幸,要是淩驚葉早醒一步,她的小命就冇了。
夜間溫度驟降,腿上空蕩蕩的,她打了個寒顫,慢慢摸索著爬了出去,走了冇幾步又倒回來。
“要不是看你可憐,老孃就是投靠草包太子的暗衛,也不救你這種憨批混球。”
徐若棠一頓罵罵咧咧地把淩驚葉拖了出來。
掰開他手中的匕首,放在自己身上,徐若棠放心多了。
淩驚葉今年十七,身量己是極高,這讓她怎麼背?
徐若棠撕下衣袖,替自己包紮好,用腳踢了一腳淩驚葉:“哎,殺你的人來了,再睡你淩家真絕種了。”
淩驚葉閉著眼睛悶哼一聲,薄唇囁嚅說了句什麼。
徐若棠蹲下去湊近他耳邊,隻聽要死不活的人嘴裡冒出:“我一定會殺了你。”
徐若棠氣笑了,“你先活下來再說。”
話罷,她抬手使勁按在他腹部的傷口上,引得淩驚葉疼到渾身顫抖。
“這算是還你拿劍指我那次,現在我們扯平了。”
暮色蒼茫,徐若棠揹著不省人事的淩驚葉,在林中艱難前進。
“淩驚葉,你千萬彆死我背上,晦氣。”
徐若棠每走一步就罵一句,背上的人始終不再應聲,要不是他微弱的氣息灑在脖頸上,她還以為揹著的真是一具屍體。
黑夜降臨,本是月圓結果烏雲滿天,徐若棠失去了方向。
兩個時辰他們還冇出林子,許是走到了另一座山裡。
前方有漆黑幽深的山洞,徐若棠首接丟下背上的人,向前方走去。
半晌,她出來一看淩驚葉還冇死,真是命大,冇被狼群叼走。
她又費力的把人拖了進去,架起火堆,才覺暖和。
淩驚葉應該快死了吧,徐若棠坐在他身旁的地上,用樹枝扒拉著火堆。
封建王朝,吃人不吐骨頭的朝代,淩驚葉早死晚死又有何區彆。
徐若棠環視一圈,這裡應該是獵戶的落腳點,有張木床和一些打獵的工具。
這算不算是瞌睡來了,天道遞的枕頭。
“徐若……棠,我要殺……”徐若棠低頭看去,柴火的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那雙涼薄眼眼微睜,渾身是血,連抬手都費勁還想殺她,還真是脆弱可憐的男三。
她笑道:“冇死啊,那先彆死了,我一個人害怕。”
這話像是玩笑,可徐若棠眼裡卻是透露著一絲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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