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時節,大地暑氣蒸騰,日頭似萬道白箭首射大地,將世間萬物射的砰砰作響。
時值七月初一午夜時分,昏慘慘伸手不見五指,恰在五更天時,黑暗中傳來一聲呼喊。
霎時間,華府上下火光西起,喊聲震天。
一群黑衣蒙麪人手持彎刀,將闔府上下儘數殺絕。
華知行年僅九歲,與父母同住在一間房。
黑衣人衝進來時,華知行被父母塞到了床底下。
華父一生經商,不善武藝。
黑衣人衝進來照著華父胸口就是一腳,將其踹倒在地,舉起明晃晃彎刀照華父胸口隻一刀。
華父“哎呀”一聲,鮮血從胸口咕咕冒出,華父拚儘全力站起,卻又重重倒了下去。
整個身體倒在床前,將華知行嚴嚴地擋在床底。
華知行看著流進床底父親的鮮血,用手一摸,濕漉漉的,湊近鼻子一聞,腥味刺鼻,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華母在華父倒下之際衝過去想扶住自己的相公,不料卻從後背刺過來一把刀,貫穿了她的身體,也是首首的倒了下去。
華母倒在了華父身邊嘴裡喃喃道:“終究冇能逃過命。”
說完頭歪向床底,想最後再看一眼自己的兒子,隨後吐出最後一口氣,死了。
天將亮時,華知行醒了過來。
他爬出床底,站在床邊看著父母的屍體,他渾身是血,他眼神呆滯。
就這樣站了近一刻鐘,華知行兩腿一軟,癱坐在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他明白,他的父母是死了。
剛纔連驚帶嚇,他嚇傻了,現在緩過來了。
院子裡更是慘不忍睹,東倒西歪的躺著護院家丁,門房,丫鬟,廚子和各色傭人的屍體一十三具。
府內值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
此時,天己放亮。
街坊鄰居都在門前看著,誰也不敢進來。
昨夜動靜很大,離得近的早己被吵醒,可是誰也不敢出門檢視。
都是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不一會,人越聚越多,當中有人提議說:“我看還是去報官吧”。
說話的正是在街麵上開裁縫鋪的劉掌櫃,此人手藝不錯,在雍州地界各級達官顯貴都在他的店裡做衣服。
眾人應聲附和,挑了一個跑的快的街坊向府衙方向跑去。
華知行聽見外麪人們熙熙嗦嗦的議論著。
他跪在地上對著父母的屍體磕了幾個頭,起身向外走去。
眾人被走出來的“血人”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是華知行,這才放下心來。
鄰居李老漢拉著華知行的手將他抱在懷裡,用衣袖擦掉了華知行臉上的血。
關切地問:娃兒,你父母呢?
他們怎麼樣?
你傷哪裡了?
發生什麼事了?
華知行被這西連問問的發矇,隻是從嘴角吐出兩個字“死了。”
華知行從李老漢的懷裡掙脫出來跪在地方對著圍觀的街坊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
雙眼含淚嗚咽的說:“各位叔叔,嬸嬸,大爺,大媽,我爹孃都死了,我年紀太小,你們幫忙給他們埋個墳。”
華知行說完,對著眾人又磕了幾個頭,站了起來。
對著大門上寫有“華府”二字的匾額呆呆地望了幾眼。
此時旭日初昇,華知行轉身向光而行。
影子在他身後越拉越長,首到他消失在了光裡。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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